“变形”菲利普·加斯顿个展

美国艺术家菲利普·加斯顿（Philip Guston，1913-1980）具开创性的作品横跨了半个世纪，对当代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在六十年代回归具象画之前，一直被尊崇为抽象表现主义的先驱。对于加斯顿来说，绘画是思想与感受、画面与创意的邂逅。

豪瑟沃斯在展览中呈献加斯顿两个不同时期的作品：1952至1964年的抽象作品与1968至1977年的具象作品，展现他个人创作的广度与深度。展览包括了19副画作，揭示出加斯顿对直接经验的投入：作品既有工作室与作画工具的图像语言，可也有他与妻子、诗人穆萨·麦基姆（Musa McKim）共同生活的祥和图景。这些十分私人的作品超越了日常经验，近距离呈现了加斯顿的创作历程与非凡的艺术自由。

画廊一楼展出加斯顿的抽象作品，主要创作于他离开纯粹抽象、回到具象创作之前的时间点。这个时期，他是纽约学派抽象表现主义的领军人物，似乎已处于事业的巅峰。就在此时，他的画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深色的形状开始充斥于他的作品，逐渐汇聚而成近乎具象的语言。

《演员们 V》（The Actors V，1962）与《群组 II》（Group II，1964）这两幅作品里都有占据了中心地位的浓重黑色形状，被烟雾状的姿态性灰色笔触静静围绕，色团仿佛微微闪烁着荧光，冲刷掉艺术家过去更为诗意的抽象风格。这些深色的形状以全新的方式攫取着观众的注意力。这组抽象作品还体现出艺术家对自体再现的探寻，这也是加斯顿直到1980年过世、一生的主题。《器皿》（Vessel，1960）中，姿态性的手法描绘出肉色的背景，从中得以窥探出一片蓝色的海洋，伴随着生动的朱红色、森林绿与日光黄——这正是一件内容耐人寻味的「器皿」。

二楼的展览呈现加斯顿在1968年之后向具象语言的全面转变。后期的作品通过绘画变得更加确切有形，多以基本形状来表达寻常的生活用品，形成一套引人入胜的艺术语言，例如纸上炭笔作品《无题》（Untitled，1968）。此时加斯顿已经离开纽约，居于伍德斯托克，在那里与诗人与作家们建立了亲密的友谊，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子，穆萨·麦基姆。得益于内心的充盈，这个时期的作品充满了呼之欲出的自由意识，与同代的艺术家极为不同。

到了七十年代中期，作品中的形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呼应着加斯顿年轻时壁画作品与早期具象作品的叙事力量。作品中的图像符号形成了独创的诗句语言，他的绘画工具与工作室场景会与日常物品结伴出现，令观众能够窥见加斯顿的个人生活以及他的自省态度。

从展览中的《穆萨》（Musa，1975）和之后的作品能看出，从1975年开始，加斯顿献给妻子穆萨的作品变得越来越频繁。她是他冥想的灵感源泉，作品中浓烈的真诚也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作品《诗人》（The Poet，1975）就致敬了诗歌对加斯顿创作的重要性，以重复的视觉图像作为艺术家生涯的标志。遍布这幅大型画作的肉粉色就源于艺术家在1952到1954年之间的抽象作品，同时还添加了更多个人化的图像：巨大的独眼、诗歌卷轴以及一只在画面中央织网的蜘蛛。

「菲利普·加斯顿：变形」呈现出了一位时刻前行的艺术家，不断回应着周围的世界，充满活力与激情。加斯顿在抽象与具象间转换，无论是晚期抽象作品中剑拔弩张的形状，还是他毕生对诗歌的迷恋与对妻子穆萨的爱慕，正是他自信的转换让他的作品到今天依旧意义非凡。

此次展览建立在今年三场线上展厅「菲利普·加斯顿：历久弥新」（Philip Guston: What Endures）系列的基础上继续拓展。「菲利普·加斯顿：历久弥新」今年年初开幕，目前仍在展出中。这两场展览都是豪瑟沃斯自2016年开展的全球展览系列，包括2016年纽约的「菲利普·加斯顿：画家1956-1967」（Philip Guston Painter 1957-1967）、2016年与2017年在纽约和伦敦举办的「菲利普·加斯顿：黑暗中的笑声，1971 & 1975绘画作品」（Philip Guston: Laughter in the Dark, Drawings from 1971 & 1975）、2018年香港的「菲利普·加斯顿：画家之形，1950-1979」（Philip Guston: A Painter’s Forms, 1950-1979）、2019至2020年洛杉矶的「坚韧：菲利普·加斯顿在1971」（Resilience: Philip Guston in 19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