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种艺术,都有自己特有的语言。摄影艺术是靠光线、影调、线条和色调等构成自己的造型语言。摄影家正是借助这些语言来构筑摄影艺术的美。
影调、线条、色彩和光线这些摄影艺术语言,其特殊的审美作用,首先表现于它们独自或共同赋予人们形式感、形式美感。摄影作品赋予我们的形式感,是十分丰富的,有空间感、立体感、质感、运动感、节奏感等等。我们从摄影艺术中,所获得的美感,是与这些形式感密切相关的。
孙子兵法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按照我的体验,此言照样适用于当今的摄影家的艺术创作活动。
我曾有幸到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参观,并在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但却是镇宫之宝的蒙娜丽莎画像原作前做长时间伫立。由于年代的磨砺与光合作用的消蚀,蒙娜丽莎原作已经变得十分黯淡、昏灰而缺少层次感。坦白地说,就我这个外行而言,我认为她远不如那些逼真、如新的复制品更具有可观赏性。可是,她为什么每天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游人,怀着一种朝拜般的虔诚之心,不远万里从世界各地赶来瞻仰、欣赏?想了许久,我想出了两点理由:第一,她具有不可替代的原作的独创价值;第二,她的历史感、沧桑感包括她已经的褪色与模糊,更能充分地释放与表达画家达·芬奇的创作谋略与初衷。
试想一下,假如蒙娜丽莎是个穿着三点式或赤身裸体且充满挑逗眼神的性感美女,假如蒙娜丽莎是个五官错位、表情夸张的摩登女郎,假如蒙娜丽莎是个貌似温顺、故作娴雅的伪大家闺秀,她还能做到不朽与永恒吗?显然不能。
窃以为,“攻心为上”的谋略不仅适用于摄影艺术,而且应该成为与摄影家如影随形般的艺术理念和不懈追求。
不论何种艺术,都有自己特有的语言。摄影艺术是靠光线、影调、线条和色调等构成自己的造型语言。摄影家正是借助这些语言来构筑摄影艺术的美。
影调、线条、色彩和光线这些摄影艺术语言,其特殊的审美作用,首先表现于它们独自或共同赋予人们形式感、形式美感。摄影作品赋予我们的形式感,是十分丰富的,有空间感、立体感、质感、运动感、节奏感等等。我们从摄影艺术中,所获得的美感,是与这些形式感密切相关的。
美国明星玛丽莲·梦露,尽管生命短暂,但却阅“摄”无数,留下了成千上万张魅力四射、艳惊世人的照片。可是,哪一张是她的最爱,最能阐释她的心灵独白与精神状态?据说是布列松在她刚刚结束一场应酬之后,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所拍摄的一张似乎是若有所思却又若无所思的照片。这张照片,不仅梦露本人喜欢,不少读者也喜欢,我更喜欢。为什么?因为即使在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面对这幅佳作,我仍能从中读出当年的玛丽莲·梦露的那份淡定、那份悲伤、那份失望、那份希望、那份苍凉、那份富有、那份贫穷、那份繁华、那份喧嚣、那份孤独……一句话,那份每一个正常人所拥有、都具有的,既清澈自然又一言难尽、既复杂诡异又简单纯净的心境。
———这,正是攻心所占据的高度。
我还曾在2004年出版的某家期刊的封三,看到过一张矿工在独眼井的井口旁过磅的照片。构图是那样的简单:远山、井口、台磅、过磅员、一个面无表情但疲惫地背着一筐煤的男青年;光线也是那样的不讲究:说不清是顶射光,还是散射光,因缺少层次而使整个画面显得一点也不明快。但是,当你看了作者所配写的这段文字:“这名28岁的农民,背一筐100公斤左右的煤,在井巷里往返爬行两公里,能赚到两毛七分钱。他每天都要往返30趟”时,你还需要再用洋洋上万言的鸿篇巨制来阐述什么“关注弱势群体”、“构建和谐社会”吗?
———这,还是攻心所占据的高度。
在举世瞩目的、发生在2005年夏季的“胡连会”事件中,所产生的无数张新闻图片中,为什么惟有《中国青年报》摄影记者贺延光所拍摄的那张照片,赢得了圈内外人士的一致称颂并被《中国摄影报》在一版用大篇幅转载。画面好:在中国共产党总书记胡锦涛和中国国民党主席连战,相向而至、阔步前行、手臂直伸、两手将握而未握的那一刹那,快门响了,历史在这一刻定格了,历史也将在这里凝固、转折,成为一个标志性的拐点;文字好:“两党一小步,民族一大步。”能代表全国人民乃至全球华人的心声,也最能拨动全体中国人的情感之弦。面对这样一幅照片,又有谁能不感慨喟叹、心潮奔涌呢?
———这,仍是攻心所占据的高度。
如果把好图片分为三个层面,我愿意这样划分:速度为第一境界,角度为第二境界,深度为第三境界。抢占速度需要机缘垂注、地利人和,截取角度需要妙思偶得、突发奇想,掘进深度则需要积淀厚重、老谋深算。
达到第三种境界最难,而一旦达到了,则等于掌握了攻心谋略,并能够事半功倍、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