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戏曲真的艰涩乏味吗?显然不是。单说《闹天宫》,满台的真功夫,就算你不懂,也能看个热闹吧。但事实怎么样呢?我们剧团的小剧场最多可容纳两百余名观众,平时周日演出,来个二三十人已是可喜的了,台上比台下人多是经常的事。话又说回来,记得有一次,为一群驻沪外国领事的夫人们表演,我们现场演示了旦角上妆的全过程。在我们眼中,一个半小时的化妆穿衣,早已习以为常,可是那些领事夫人们却惊叹不已,每贴一个片子都询问半天,直呼“Wonderful”!
有时我会想,面对现代社会品质和品位都在提升的舞台,古老的昆曲应该有怎样的表达?呈现怎样的面貌?如今的上海昆剧团,已经有了累积10年“昆曲走近青年”的方法和经验,同时,它还兼顾传统老戏的抢救和古典新编剧的创排,以及像全本《牡丹亭》、《长生殿》这样的大制作。社会在变,如果我们只是固守在自己的空间里,是不行的。
所以,为了吸引年轻人关注昆曲,我们开展了“昆曲走近青年”活动。在同济大学演出大获成功之后,我们用这样一场普及性互动讲演晚会的模式,走遍了几乎申城所有的高校,以10年300余场的记录,创下了上海昆剧团单项演出之最,也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记:在复杂多变的现代社会环境下,昆曲同样面对着诸多影响,您自己的生活状态怎样?这对昆曲会有什么影响?
张:为了工作需要,我得翻看很多昆曲表演艺术的资料,包括书和影像,得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背台词、练身段。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将决定他的精神状态,所以我的生活应该更加丰富多彩,而不是只有昆曲。我有很多业余爱好,虽然挺花时间和精力,但都让我十分享受。我对新鲜事物高度敏感,而高速发展中的上海、中国乃至全世界,又是如此多元。虽然昆曲历经600年的积淀,本身已非常丰富,但是我觉得不能那么单一。我要接触各类资讯,从中吸纳更多的新知识,而这些都将会对我的昆曲表演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