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库尔贝这幅画里有女性主义立场的挑衅,那只能算过度诠释,他始终仍在满足“想看”的观众,1861年的《白袜女人》里,那名妇女坐在草地上穿袜子,身体因为抬腿微向后仰;1866年的《睡女》,两个赤裸女人四腿交叉、相拥沉睡,把“女同”题材处理得相当男性窥淫。
玛虹认为,1997年南斯拉夫艺术家佐兰·纳斯科夫斯基(Zoran Naskovski)和薇思娜·帕芙洛维科(Vesna Pavlovic)拍摄的视觉作品才是真正女性立场的。佐兰拍摄一组录像,在莫扎特钢琴行板的伴奏下,薇思娜摆出库尔贝那幅画中的姿势,但她的手从遮掩上身的床单下伸出,在观众的眼前抚摸,录像中甚至能听到喘息。与库尔贝画中的女人躯干不同的地方在于,薇思娜在此不仅有自觉的挑衅,同时也有自主的快乐。
在接下来的长篇大论中,玛虹从德国表现主义说到法国达达派,从魏玛时期以身材难看女子入画的奥托(Otto Dix)、格罗兹(George Grosz),到六十年代美国波普艺术故意粗俗的招贴画风,举凡架上画、雕塑、装置、摄影、电影、录像作品、海报广告无一漏网,性别体验、身份政治、文化战争,包罗当代艺术中的色情万象。要知究竟如何,读者可以买回书来慢慢分解。不过即便看到最后,读者也许仍然会问:色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就跟“艺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样难解。以牛津剑桥的名义,我们告诉大家:这本书里提到的东西一定就是色情而且艺术。虽然,正在努力创作色情作品的艺术家——比如艺博会上《武松杀嫂》雕塑的作者,他们会问出那个拉康问题:为什么我是你正在告诉我我是的东西?(详见季广茂译齐泽克 《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