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油画领域人们纷纷讨论“新古典主义”、“新学院派”的现实可能性,并在实践上有所探索。改革开放的安定局面给予艺术家们以大显身手的良机,早在80年代初以靳尚谊为代表的一批在油画上颇有造诣的艺术家,以严谨的写实技巧开创有古典意味的写实新风,并在教学上大力培养新人。一时间以北京为中心,全国南北写实高手竞相献技,写实油画蔚然成风。不少有严谨写实技巧的作品刻记着时代的印记,饱含着作者的激情。与欧美写实油画处于普遍边缘状相比较,中国写实绘画出现方兴未艾的势头,不能不引起西方艺术市场的注意。当代写实油画的不少艺术家们,承继前辈的优良传统,努力在写实油画中输入中国文化的传神与写意精神,自觉地从民族绘画中吸收营养,赋予油画以民族风采和气派。不过,也出现了引人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有些作品缺少现实品格,满足于写实技巧与技法的陈示,以迎合一些人低俗的艺术趣味。2006年油画界举办旨在提高写实油画文化内涵的《精神与品格——中国写实油画展》,对纠正写实油画重形式技巧的萎靡之风起了一定的作用。 除带有古典意味的写实风之外,当代中国油画创作中表现性、写意性、象征性和抽象的画风也有强劲的势头,不少画家借鉴民族民间艺术,做出了有益的探索。其中最值得提起的是“意象性油画”风气的出现。在油画创作中重视写意精神与意象性境界,早在上个世纪上半期就已开始,而从90年代下半期起“意象性油画”形成气候,反映出中国油画家们对如何在外来引进的画种中做出自己独特贡献的深入思考和探索。毋庸置疑,当代中国“意象性油画”的命题与实践是值得肯定的,只是在实践中需要注意防止出现另外一种倾向:为油画的意象性而牺牲油画语言的特质,在吸收国画写意观念与技巧时,消解油画质材的性能和表现特色,消解油画艺术特有的魅力。 本来在中国具有悠久传统的版画与雕塑,在经历了一段沉寂之后,在20世纪由于引进西来的形式而被“激活”。它们在发展过程中与中国的社会现实需求相结合,在不断吸收民族民间传统艺术造型因素的同时,关注西方现代艺术的进程,丰富自身的表现语言,以适应国人的审美趣味。当代我国版画与雕塑的品种、样式丰富多样,综合材料的作品日益增多。不过这两种艺术的处境却不相同,社会大众对版画艺术相对冷淡,而雕塑因城市建设的需要显得十分红火,“城市雕塑热”方兴未艾。令人高兴的是,由于版画家们有坚定的信念与崇高的敬业精神,又加上一些有识之士的大力呼吁和支持,我国版画艺术的创作、展示和传播,以及与国际版画界的交流活动,又出现活跃的气氛。近30年来城市雕塑取得不少成绩,潘鹤的《开荒牛》、钱绍武的《李大钊像》、曾成钢的《鉴湖三侠》和吴为山的南京大屠杀雕塑纪念碑,都是具有很高艺术价值的精品。但我们不能不看到,在已建的城市雕塑中,不少是艺术格调不高和技巧低劣的作品。这一现象不仅受到社会舆论的普遍批评,也成为一切有社会责任感和职业道德的雕塑家们讨论的话题。 近30年壁画领域有开拓性的成果,水彩、水粉、漆画艺术家们有十分可喜的探索,新媒材的出现为宣传画、年画形式的更新和转型提供了资源。曾经为中国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的连环画,在80年代上半期有过一段辉煌之后,遭到电视和外来动画片的冲击,加上它自身缺少创新的活力而一落千丈。90年代虽有沈尧伊的《地球的红飘带》这样杰出的作品问世,但那只能是一枝独秀的风光了。 改革开放国策不仅使我们国家走上了富强之路,而且使我们的文化艺术获得无限生机。也是在这种生气勃勃的形势下,“二为”与“双百”方针才得以顺利贯彻,艺术家才可能获得充分的创作自由。尽管这30年也走过不少弯路,有过不少困惑,但总体上,让人感到自豪的是,我们的美术事业正在大踏步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