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作品资料
喜欢听故事基本上是每一个人在孩提时代就有的天性。为什么孩子喜欢听那些编造的故事,因为有情节,因为生动,“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孩子就这样一代一代的在听着这一故事中长大。艺术市场对于故事的发掘,可以说是推动当代中国艺术市场这部机器前行的一个特别的润滑剂,所以,现在的艺术市场基本上就是一个丰富却不多彩的故事会。听故事的人多势众,所以,只要故事情节动人,自圆其说,基本上可以说动那些喜欢听故事的人。而听故事的人基本上不懂画,或者知之甚少。而编故事的人大体都能契合听故事的人所知所懂的那一点知识,往往一拍即合,随后就是有钱的掏钱,没钱的吆喝,这已经成为当今的市场奇观。现在的故事主人基本上是老干部、老将军、老农民,情节大致都与灾难有关,或者是战争时代,或者是文革时期。有了灾难,就有了躲避灾难,就有了“托孤”和“护宝”。有了因为躲避的“托孤”和“护宝”,也就有了今天的惊世发现或骇世揭秘。就是这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要换上人名和地名,就有了与这个新的人名相关的故事。前几年石鲁的故事就是如此,今天关于林风眠的故事也基本相同。在所有的故事之中,“托孤”或“秘室”等等,都具有与灾难相关的悲情色彩,这是能够打动人的一个亮点。而这一故事的情节基本上是某著名画家因为某种灾难而将数以百计的画托付给某人(一般都表述为与画家有着特殊的关系),某人藏于密室,从不示人,亦不为世人知晓。此后,在画家去世后的数十年之后的今天,某人突然将其公布于世,令艺术市场和学界为之震撼。
可以说,这一具有一定概念化情节的故事,不管如何编造其内在的细节,因为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新鲜感。此番登场的林风眠的故事,与其它稍有不同的是,或许是因为林风眠有在法国留学的背景,也可能因为他在国际社会的影响,所以,在市场上的故事则改变为某人将他的画带到了国外,而不是像石鲁的故事中将画藏匿于河南的农村,这又吻合了现在回流的时尚。更有发展的是,林风眠的故事中多了一位上个世纪60年代初期的丹麦驻中国大使彼得森(Lorenz Petersen),还附带有彼得森大使的照片,可是,偏偏有好事者去查证,“查找了历任驻华大使名录,均没有Lorenz Petersen这个名字”。真不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怎样去自圆其说。当然还有其他。
有人问关于“林风眠”作品收藏及艺术市场交易,有没有与之相关的重要人物,应该说肯定有,而且有很多,讲故事的人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有的在明处,有的在暗处,这一明一暗搅动了市场乱局。明的可能是一个人或几个人,但后面有可能是一个群体;明的可能有一个情节跌宕的故事,当然暗的故事就有更多。在对画家本人的鉴定都失去信任的今天,那在当今的艺术市场上还有谁可以信任?作为与这个市场相关的人(鉴定家、专家、学者等等)都不能“保真”的今天,要寄希望于在画家故去之后市场上作品的保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买的就是心跳,买的就是信心,好像信鬼神一样,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这是今天的现状。在与林风眠相关的故事中,潘其鎏也好,柳和清也罢,对他们的重重质疑,自有其道理。为什么人们不质疑上海美协和上海中国画院的林风眠收藏,而质疑同为上海官方系统的上海美术馆的收藏,因为上海美协和上海中国画院的收藏来路正。来路不正即使是真的,在今天也会存有几分疑惑,因为艺术创作不是机器生产,可能受制于身体和情绪的状况,因此,所谓的“真”也有可能因为“变形”而反映到各路人马的疑惑之中。有人质疑了,基本上可以说明那些之所以成为疑点的问题不是可以编几个故事可以解释清楚的——因为这些故事往往是耳熟能详。
艺术市场故事会本来作为与作品的流传与交易相关的一种佐证,是希望由一个关于作品流传过程的故事来说明作品背后的历史真实,由于死无对证,由于一般无人去考证,因此,得以流传,而讲故事则成了印证作品真实性的一种常规性的手段。所以,各种版本的故事也就成了当今市场乱局中的添加剂,在人为的搅动下,基本上失去了是非。连造假者都可以振振有词的提出“书画鉴定要科学,要有科学根据,要由鉴定专家说了算”。可是,细细想一想,书画鉴定的“科学”在哪里?“科学根据”在哪里?“要由鉴定专家说了算”也没有错,可这往往是在市场上针对家属的,因为家属不一定是专家。然而,“鉴定专家”是一个普遍的概念,存在着隔行如隔山的巨大差异,显然,一般而言的“鉴定专家”不是万能的。
毫不讳言,在当代中国书画鉴定领域内,存在着巨大的“专家”黑洞。实际上,如果没有一些“专家”的配合,许多故事是讲不下去的,而出之“专家”之口,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合情合理”。所以,今天如何鉴定林风眠的首要问题是谁来鉴定林风眠?谁来鉴定“鉴定家”?